当数据存储空间耗尽,人类将以何种方式被记住?

韩璐 7年前 (2017-02-20)

存储空间势必将会耗尽,维护它的成本将会变得不可估量,而当这一天到来时,我们将必须无情地删除数据,以减少数字存储对能源的过度消耗。

数字时代的所有数据都无法永久保存。

据国际数据咨询公司报告,仅2013年一年,人类就产生了4.4万亿个千兆字节的数据。这个数字每两年翻一番。到2020年,预计有61亿人将使用智能手机,“万物相联” ,从自动驾驶车到人工智能牙刷将构成几乎三分之一的数字宇宙,数量级的增长可谓司空见惯。

这些信息大部分以数字形式存储,无论是个人计算机上的服务器或是如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在犹他州的巨大的数据中心。为了应对数据的激增,新的数据中心拔地而起。目前美国内华达州正在建设一个覆盖60万平方米的服务器,这相当于113个足球场的占地空间。

当数据存储空间耗尽,人类将以何种方式被记住?

但是,这种存储方法就一定安全么?

数字空间是有限且昂贵的,同时存储的数据可能存在被损坏和衰减的可能。用于将信息编码为二进制的电荷会以泄露电流的形式流失。另外如果访问存储器的软件失效,任何持久的信息也都一文不值了。当然不可预期的一场强大日冕物质抛射也可能对电子系统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哈佛大学图书馆名誉图书馆员罗伯特·达顿(Robert Darnton)说:“我们的文化无法承受灾难性损失的风险,这一点上数字文本比印刷书更脆弱。”

但这些仍然是数字化层面的努力。

这种方法总有一天要走到头:总有一天存储空间将会耗尽,维护它的成本将会变得不可估量而当这一天到来时,我们将必须无情地删除数据,以减少数字存储对能源的过度消耗。如果所有的一切有可能在机器人算法下默默执行,到那一天,机器人将决定我们这个时代是否会被子孙记住。”

当数据存储空间耗尽,人类将以何种方式被记住?

一位陶瓷学家希望将数据存储到更持久的介质上:黏土。

这位陶瓷学家名叫昆泽,他相信黏土无与伦比的耐久性,是完美的数据存储载体。陶瓷不透水,化学品和辐射,而且它已经被火烧过了。苏美尔楔形文字的板片经历数千年保存至今。

唯一可以威胁这种数据载体的是锤子”,昆泽说。

到目前为止,他创造了约500个黏土方块,其中大约有150个复刻了维也纳国家历史和艺术史博物馆的藏品,另一些方块刻着本地公司的名字,甚至有一位科研人员的简历也是其中之一。显然这些藏品承载着很多人的回忆。

昆泽的目标是继续扩大这个项目,复制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报告、书籍和报纸以及阅读它们所需语言的说明。但是,他目前使用的黏土方块已经占用太多的空间。昆泽有一个很棒的设想:他首先用激光打印完成一块1毫米厚的微观字体陶瓷片,然后包裹在薄薄的玻璃层中。20厘米厚的微缩胶卷就可以存储500万字符。只需在10倍放大透镜下,就可以畅快阅读每一句话

“我们可以把整个哈利波特系列丛书放在两块陶瓷微缩片上”,昆泽说。

这个项目,他称之为“人类的记忆”,目的是还原一个完整真实的现代社会。这些片材将被一并存储在哈尔施塔特盐矿井2千米以下的地库。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地库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自然密封,然后在数百年后无意间被一个好奇的未来人类打开。

目前,一些私人公司正在帮助昆泽生产缩微胶片,原型样品已经出产,只需要填充更多的内容。“人类的记忆”项目传开以后,很多大学的研究人员和昆泽取得了联系表示对此感兴趣。维也纳大学的一位教授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将音乐和声音存储在陶瓷上的方法了。

随着项目开始小具规模,一些人担心“人类的记忆”在集体记忆中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退。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馆长理查德·奥温德(Richard Ovenden)说:“我不太喜欢时间胶囊这种冻结回忆的概念。信息更有可能在使用中被保存下来。昆泽的项目最终有可能会被大众遗忘。”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昆泽计划向世界各地的人们分发陶瓷令牌,以便让项目长久不衰。从2070年开始每隔50年,令牌持有人将一起开会讨论,如何让“人类的记忆”计划长久良好的运行下去,以及必要时是否需要重新打开盐矿井下地下库。矿井的位置将被雕刻在每个令牌上,需要一定的地理知识才能找到准确地点。如果某天不可预测灾难爆发(如核战争),人类文明消失或退化到石器时代,这也将是一个很好的备份。

那么什么样的信息值得进入保险地库呢?昆泽计划今年筹办一个名为“零足迹:我们将留下什么?”的研讨会,他希望无论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科学各个领域的研究人员都设计一个人类知识框架,来决定如何选择入库的信息。有时候人气并不等同于价值,他说道:“维基百科上阅读量最多的词条不是关于科学研究,而是贾斯汀比伯。”

事实上,人类记忆的实际价值取决于在数量和质量之间的平衡。信息太少,信息可能丢失或误解;信息太多,杰出的思想、重要的知识很有可能被淹没。当代世界已经散落着大量未读的历史文件,埋在巨型档案馆和图书馆之中。

空有一腔热情并不能使这个项目成功。大量的资金和实际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更不用说“记忆”的内容了。没有来自广泛的全球机构网络的认可和贡献,项目将寸步难行。把说服人们分享贡献自己的故事、让企业和政府投入信息、金钱和时间这些繁杂的任务全部交给一个人做似乎也不太现实。

其实,关于记忆的机构早已存在于世界各地。图书馆是时间胶囊,成立时间越久的图书馆越有味道。

“人类的记忆”还可以帮助未来人类识别有毒废物。

世界经合组织的35个成员国家,每年总共生产超过3亿吨的有毒废物,这些废料,尤其以埋在世界各地核废料,会是存留数千年的隐患。找到一种适当的方法来标记它们,告诫未来的人类。这也是核工业几十年来一直在努力解决的问题。

作为该项目的顾问,正是佩斯卡托雷参与提出了陶瓷令牌的想法。他认为,有足够的标记分布在世界各地,有毒废物信息才有可能被发现和保存。他说,通过为后代提供工具,使他们不仅能够意识到警告标记,而且能够解释它们。

对于Heritage Futures的调查员霍尔托夫来说,信息能否成功地从一代传递到下一代的程度取决于文化赋予它的意义和故事,保持相关性和理解是相当重要的。“也许在这个项目中生存更重要的不是存储的对象,而是记忆的主人。”他说。

对于昆泽来说,这个特殊的野心不仅仅是对后代的恩惠。他认为数字时代已经让人们误以为记忆能被永远保存下来。如果今天的数字档案未来一天全都消失了,他想确保有一个真实的、物理的记录,在浩瀚人类历史中纪念我们生活的时代。

【编者按】本文转自 DeepTech深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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